卡伊·弗兰克 餐桌上的大师

  说到芬兰设计史上最光辉灿烂的名字,首推阿尔瓦· 阿尔托(Alvar Aalto),其次就是卡伊· 弗兰克 (Kaj Franck,1911-1989)了。几乎每一个芬兰人的餐桌上都会有一两件弗兰克设计的作品,他在陶瓷和玻璃制品上的出色成就造就了他的盛名。

  和任何一个经历了战争的设计师一样,卡伊·弗兰克的职业生涯也屡经波折。他出身于设计世家,年少时接受过良好的设计教育,但却一度面临无事可做的境地,甚至还被辞退过。二战前的弗兰克受雇于不同厂商,先后涉足过橱窗设计、家具设计、面料设计、玩具设计和首饰设计等诸多领域;二战后从军队复员的弗兰克加入了Arabia(Arabia 现已并入Fiskars 集团),专注于陶瓷和玻璃设计,从此逐步建立起他的专业名声,其设计哲学的形成也始于此时。


  顺应时代的简约设计

  弗兰克最被人所津津乐道的一件产品是1948 年设计的一个装奶油的小瓷瓶。这个瓷瓶看起来普通,巧妙之处在于它的尺寸——瘦小的瓶身刚好可以放在双层窗户的空隙之中,而瓶颈的宽度则正适合用两个手指捏取。二战后的芬兰物资匮乏,人民的生活也较为困苦,很多家庭都无力购置冰箱,奶油的存放成为一个问题。

  弗兰克想到的解决之道是利用芬兰漫长的冬季做“天然冰箱”,为了抵御严寒,芬兰住宅大都采用双层玻璃来保温,这个能放在两层玻璃之间的小瓷瓶极好地利用了这一点。直到今天,这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奶油小瓷瓶还在生产,它的简洁和实用使它仍然是很多芬兰人家常生活的首选,只不过已逐渐演变为喝咖啡时候的奶具。


  简洁的形式与其说是弗兰克个人的审美追求,不如说是当时的时代对于设计师的要求。在艰难的战后,满足生活所需是人们的第一要求,装饰繁复的成套餐具不再吸引他们。进入Arabia 之后,弗兰克的第一份工作是重新设计一只碗,考虑到现实的需求,他坚持要求采用最简单的形式,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外形也不起眼,只是基本的形状。这只碗可以说是后来著名的Teema 系列的雏形。

  诞生于1953 年的Teema 系列由数个碗碟组合构成,在这个组合中每一只碗碟的尺寸都经过精心计算,整套餐具中的任何一件都可以和另外一件和谐地搭配在一起,同时可以方便地摞叠,节省储存空间。它打破了传统餐具一贯都是一件器皿只有一种功能的局限性,提高了使用效率,创造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根据Arabia 的数据,到了1974 年,Teema 诞生20 周年的时候,其销量已达2000 万,毋庸置疑地成为了芬兰经典设计。而到了今天,这个数字已经近亿。


  使用者不需要记得我的名字

  弗兰克的设计作品都没有名字,只有产品编号。直到上世纪60 年代末期,才有部分作品开始被命名。对弗兰克来说,他的作品是否有名字并不重要,他也毫不在意自己的名字能否被使用者记住。他认为,设计师在产品的实现中所扮演的角色被过分强调了,有时甚至超过了产品本身。

  “一件大批量生产的产品应该具有让人永不厌倦的形态,它的设计生产应该非常合理,以至于可以使用几十年而无任何问题。”“使用者无须过多关注产品由谁设计,不用猜是谁设计监制的,品牌名本身已经足够承载所需要传递的信息了。”


  因此,作为Nuutajrvi(芬兰历史上的一个知名玻璃品牌,后被并入Arabia)的艺术总监,弗兰克非常赞成公司停止在大批量生产的日用品中标注设计师名字的举动,“设计的目的是用产品为人们服务,而现在,人们往往是在伺候着被设计出来的产品。日用产品的方便实用和美观应该成为一种全新的价值标准,成为设计师的职责所在。”但虽然如此,产品设计从来不是仅凭设计师一人之力就能完成的,技工等合作者们都在设计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不过相应地,弗兰克也认为设计师不应在产品出现问题时承担全部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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