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莱依彩虹计划系列报道之五

       在校长室我们见到了两个孩子，她叫厉莉慧，个子矮矮小小的。她的妈妈在她四岁的时候狠心抛下她走了，妈妈走后，爸爸也患上了精神病，丧失了劳动能力。原本家是靠年迈的爷爷和奶奶支撑着。今年，奶奶又因为承受不了家里如此贫困的环境，离家投靠到女儿家去了，剩下爷爷、小莉慧以及生病的爸爸三个人相依为命。当我们问起她是否想她妈妈时，她低着头，轻轻地说，已经不想了。然后我看见她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我知道她不是不想妈妈了，而是即便想，也无能为力的痛，是我们都无法体会的。

      她叫刘玲静，和厉莉慧一样，她的妈妈也抛弃了她。狠心的贵州女人，只给了刘玲静两年的母爱，便一去不回头了。两岁便失去妈妈爱的痛还没有抚平，可怜的玲静又在9岁那年饱尝丧父之痛。我在她的文章《守望》里看到这样的话：别人都有一个五彩斑斓的童年，而我的童年是这样的暗淡无光……现在的玲静和奶奶两个人生活，年迈的奶奶成了家里的唯一支柱。这个坚强的孩子，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脸上总挂着笑，或是羞涩的，或是尴尬的，眼神四处逃避，在努力掩饰着内心的脆弱，当问及她如果有一天，奶奶也不在了，她该怎么办时，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只是沉默，眼神直直看着远方，那种无助让我感到心寒。半晌，她才低低地说：“我不敢想。”这个才15岁的孩子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伤痛，这一次，面对必然会到来的痛，她选择了逃避。我问她，为什么文章叫《守望》，她在守望什么呢？她告诉我，她守望幸福的生活。
       这两个孩子一样的不幸，同时他们又是一样的努力，玲静告诉我，她要证明给别人看，没有父母的孩子一样优秀。

      这是厉莉慧的家，左边的那座木屋。矮小的木屋倚在水泥屋的旁边，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 屋里很黑，没有开灯，到处都是灰尘。我们拍摄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灯绳，误开了灯。莉慧的爷爷一看灯亮了，迅速走过去拉灭了，然后回过头不好意思地向我们解释电费很贵，白天是不舍得开灯的。莉慧家的猪圈就在屋里。莉慧回家后总是先把猪喂好，然后才坐下来吃饭。

      这是厉莉慧的爷爷，一位79岁的老人，还要用他那瘦小的身躯撑起整个家。他腿不好，经常疼，现在下地干活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同行的男同事递给他一直香烟，他接过去然后说，条件不好，已经不怎么抽烟了。
　　去的那天得知正好是莉慧的生日，我问她，以前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她有些尴尬地笑笑说，没有怎么过，我说：“是不是从来没有过过？”她收起笑容，点点头。“那你吃过生日蛋糕么？”“吃过，不过是别人的生日蛋糕。”过生日，吃蛋糕，对于城里的孩子而言是一件多么普通的事情，可是对于厉莉慧来说，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于是，我决定给她过一次生日，也让她拥有自己的生日蛋糕，拥有属于自己的对生日的美好记忆。跑了几十里的山路，才在县城找到了买蛋糕的地方，当蛋糕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眼睛里的光芒。点蜡烛、许愿，所有的一切她做的那么生涩，那么的认真。当我问她许了什么愿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呵呵，多么可爱的孩子，借她的生日，我也想许个愿，希望更多的好心人来帮助她，一个不幸却依然坚强、开朗、勤奋的孩子。

      这是刘玲静的家，四面透风。几乎没有一面墙是完整的。图上看到的这面石墙，是前段时间台风来时，村里的好心人帮忙修砌的。这座木头和石头搭的屋子已经有三十年了，现在只要一下雨就四处漏水。由于屋子地势低，一下雨，路上的水便往家里灌。玲静告诉我，一到下雨，就只能躲在二楼不敢下来，一楼基本上都是积水，大雨过后，至少要两天积水才会干。
     玲静的奶奶，已经76岁了。奶奶告诉我们，桌上的菜是邻居家过生日剩下的菜，送给她的。说起玲静，奶奶老泪纵横，2岁没有了妈妈，9岁又失去了爸爸，家里没有劳动力，只能靠她养些家畜换钱。两个月前，由于老屋年久失修，奶奶下楼的时候摔断了手，手断成了两截，为了治病，家里的唯一值钱的两头猪也卖了，现在也干不了活，玲静的生活费也只能靠别人接济。

      左边的小门里是玲静和奶奶的房间，这是家里唯一一个看起来还像样的房间。这个房间是玲静叔叔结婚的新房，四周和天花板糊满了纸，天花板的纸已经掀开了，四处漏光。玲静说，叔叔结婚没多久就去世了，婶婶也改嫁走了。我们仔细看了看这个房间，除了多一个屋檐，这其实已经和室外差不多了。不要说保暖，即便是遮挡风雨，也是很困难了。家里没有衣柜，所有的衣服挂着，或用纸箱装着，静静地堆放在房间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