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吾尔族人家家户户都少不了地毯,居家的体面不是电视机、电冰箱,而是有多少条像模像样的毯子。好地毯都挂在屋墙上,而不是铺在炕上,更不是铺在地上,有的人家四面墙有三面被毯子占得满满当当,好像宫殿一般。就是经济条件一般的人家,墙上也不能空空当当啊!这下你就弄明白了维吾尔族人对毯子的需求量有多大。此时此刻,你就会觉得地毯之称并不准确,实为壁毯或挂毯。
“地毯之父”的传说
说是“后宫”是大大地“抬举”了,不过是四根立柱支起的一个草棚而已。但上千条毯子的确是原汁原味和田产。人们看重的是货色,不在乎“后宫”像不像样。“和田”两个字足以掩饰一切缺憾。
和田羊毛纤维长,强力大,弹性好,手感柔软丰满而有挺力,其光泽似受光后的玻璃渣。用这种羊毛织成的地毯,脚踩后绒毛即刻复原。过去和田毯作为贡品,常让皇宫大内的贵戚们馋涎欲滴。
和田与喀什近邻,是东方式地毯的发祥地,民间早就流传着“地毯之父”——那克西宛首创织毯法的故事。那克西宛是玉龙喀什河畔一个穷苦农民,特别痴迷于织毯,屡遭失败也不灰心。庄稼荒芜他不管,父母病危他不去看,乡邻们说他是“撒郎(傻子)”。
不知过了几年几月,终于在一个圆月悬空的夜晚,那克西宛成功了。他用棉纱做经线,用毛纱桔扣栽绒,用核桃皮、石榴花、红柳花、沙枣皮、苹果叶和锈铁皮等物拦和发酵后染色,创造出了流传上千年的科学织毯法。他写书传经,带徒授艺,桃李满疆。
就在那克西宛功成名就之时,他突然杳无踪迹。那克西宛永远地消失了,但他的创世纪发明却永远地留在了新疆大地上。
至今,维吾尔族人还念叨着:“他(那克西宛)可是我们新疆地毯的老祖宗啊!”
和田毯大都流往喀什
新疆地毯因不用化学染料苯胺染色,因而保持了古朴之灵气,格外弥足珍贵。17世纪至19世纪,以和田为代表的新疆地毯远销美、俄、英、德诸国,被西方人视为艺术珍品,陈列于伦敦的维多利亚和阿拉伯特博物馆、德国的法兰克福手工艺博物馆,千万张和田地毯被国外艺术家收藏。
和田毯名贵价高,《新疆图志》记载:清朝时,新疆“岁制绒毯三千余张,输入俄属安集延浩罕、英属印度、阿富汗等处者千余张,每张价值平均合银七两左右……其余小方绒毯、坐褥、鞍毡之类不可胜也。”新疆地毯在国际市场上有崇高而稳定的信誉。
上个世纪80年代,随着红其拉甫口岸向第三国开放,大批的巴基斯坦商人涌入喀什,走巷串户收购旧和田地毯。
这些人真怪,你不去产地和田收购,为何独恋喀什?这些国际商贾们一点也不傻,和田毯虽出自和田,但大都流往了喀什噶尔大巴扎,难怪巴商如蜂逐花般地盘桓于喀什。他们不惜用高价将传了几代的破旧毯子归为己有。
喀什人像“天上掉馅饼”般兴奋:破烂玩意儿卖了个天价!讥笑巴商脑子里有水。一时间,争相出售旧毯成风,新疆人和巴基斯坦人都有点“疯”了。巴商携带着大批新疆地毯扬长而去,运出境外至少两三千条!
旧毯已成艺术珍品
恰萨巷的布胡里大娘的太爷曾做过清朝喀什道台的护轿兵,家产殷实,为后人传下了四五条和田毯。一百多年的风吹日晒,这些显贵之物早已成了墙旮旯处的一堆废物。
当寻上门的巴商眼睛不动时,布胡里大娘把手一摆:“看着给几个钱吧!”巴商笑眼眯成了一条缝:“100元卖掉一堆废物,大娘你交了好运呀!”接着,巴商又看上了一个马鞍垫子,硬是一针一挑地卸下来。原来这是一块至少有150年历史的和田小方毯。
布胡里大娘甩掉了陈年之弃物,还赚回来100元钱,高兴得一夜没能合眼。因她寡居,外面的事情知道得很少。巷里巷外的人卖旧毯卖疯了,她却一点儿不知情,稀里糊涂地把珍宝当垃圾卖了。当知道被骗,她才大哭了一场,骂自己“老糊涂了”!
巴商将新疆旧毯弄回去,稍加清洗整理后运到沙特、阿联酋,以及法国、比利时、希腊以艺术珍品拍卖,价格不知翻了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我国政府得知此消息,立即禁止新疆旧地毯出镜,才算刹住了这股风,但损失已无可挽回。